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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者走進臨沂市第四人民醫(yī)院精神科的病房區(qū)，經過一個個明亮而溫暖的房間，房里的人聽到有腳步聲轉頭看向玻璃外，與記者眼神交匯，那樣子看起來和正常人并無二樣，這是記者對他們的第一印象。見到精神科的副主任王曉楓后，他向記者解釋，精神疾病的患者在情緒穩(wěn)定的時候是可以和別人正常交流的，但是如果突然發(fā)起病來了，就誰也不認了。
1990年畢業(yè)的王曉楓，就職于臨沂市第四人民醫(yī)院精神科，從事臨床工作。二十多歲的他開始與精神疾病患者這個特殊人群打交道，一晃就是30年。談到這些年來最大的感觸，王曉楓笑著告訴記者，“這些家伙對我的態(tài)度可是“天上地上”，有把我當朋友的，也有把我當‘仇人’的。”
忙前跑后，為患者提供有用的幫助
王曉楓告訴記者，精神疾病不僅對患者個人的生活具有巨大影響，對家庭造成的痛苦也是難以想象的，有的時候就是一個家庭全部的希望被毀掉。“在實際工作中就會發(fā)現(xiàn)，每一個家庭面臨的困難不一樣，這就要求我們能夠根據具體情況，對患者及其家屬進行有用的幫助。”
2015年，王曉楓收治了一個年輕的精神分裂癥患者。這個患者的家里還有一個60多歲的老母親，身體狀態(tài)也不是很好。據了解，該患者在收治之前，一直是流浪街頭，家里的老母親也無人照顧。
收治之后，考慮到這個家庭的實際情況，王曉楓覺得可以幫他們申請一部分報銷費用，但又找不到這個患者家庭其他的親屬來幫忙辦理，于是，王曉楓利用周末休息時間，開車到20多公里以外的華夏村，幫著這個家庭申請村里的貧困戶，報新農合，前前后后跑了3趟，這事終于辦好了，王曉楓的心里也踏實了。
今年的春節(jié)前后，王曉楓又幫這個家庭完成了一件大事。把這個患者沒人照顧的老母親送到了當?shù)厣鐓^(qū)的托管中心，與此同時，現(xiàn)在這個患者在病房里，也可以做到生活基本自理。“這樣一來，這個家庭就算是比較有保障的了，對吧？”王曉楓反問記者，“我們能做的都是小事，政策的扶持對這個家庭來說，才是最大的幫助。”
是魔鬼，更是天使
除了坐門診的時間外，王曉楓幾乎都待在病房區(qū)。每天到病房區(qū)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房，而這一件事可能就是一天都在做的事。“你肯定想不到，查房還能遇見這么多事。”王曉楓樂呵呵地跟記者打趣。他告訴記者，查房過程中，除了要了解患者病情的變化、及時調整患者用藥、還要解決患者之間的矛盾糾紛、消除不良的思想動向。“有覺得自己好了想出院，不想吃藥的；有住在一個屋里的搶遙控器爭臺的，有因為搶東西吃鬧矛盾的，”王曉楓說，“還有新入院控制不住，忽然間沖動躁鬧的。”面對部分患者出現(xiàn)極度躁鬧不安的情況，王曉楓會及時采取“防護”措施。“所以我說，有些患者拿我當‘仇人’嘛！”
去年的一段時間內，王曉楓在走廊上走著的時候，就會從背后受到襲擊。襲擊他的不是別人，正是王曉楓的一名患者。據了解，這名患者40歲左右，從去年開始，反反復復住了3次院，剛住院的時候，這名患者就顯得有些奇怪，經常自言自語，做一些怪動作，最讓王曉楓感到頭疼是這名患者對他“有想法”。
最開始的一次襲擊是王曉楓在走廊上走著，這名患者從背后悄悄地跟上，朝著王曉楓的頭部用拳頭砸去，“多虧我反應及時，這一拳蹭著我眼鏡過去了。沒辦法，我這眼鏡年年得換，我都習慣了！”王曉楓給記者描述當時的場景。“之后我問他為什么打我，他說‘這是天主教說的，你是魔鬼，迫害我，讓我在這受罪，不讓我回家’。”
王曉楓無奈地搖頭，“咱可不能‘記仇’，他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也不是他說了算的；咱們得想辦法��！”終于，這名患者今年的情況有了明顯的好轉，用王曉楓的話來說，就是“終于對他沒什么‘想法’了”。經過近兩年的努力，到現(xiàn)在不再動手打人，也可跟他進行一些交流，這對王曉楓來說，是最大的欣慰。
建立治療聯(lián)盟，做患者的后盾
王曉楓告訴記者，精神疾病具有復發(fā)率比較高的特點。患者出院后，是需要繼續(xù)按時用藥、定期回訪的。但是因為很多家庭不重視，覺得出院了就沒有必要長時間堅持用藥了，或者覺得太麻煩就不堅持了，導致很多患者的疾病半年或者一年多就又復發(fā)了。所以，最好的辦法，是與患者建立起治療聯(lián)盟，讓患者進行自我督促。“建立了聯(lián)盟，我們能做的就是做患者的‘后盾’，不對勁的時候趕緊找我們。”
2013年的時候，王曉楓收治了一個患有雙向情感障礙的患者。“他當時一開始表現(xiàn)為很興奮，覺得自己什么都懂，能掙大錢，結果把家里的錢都敗光了；一兩個月后，他就開始表現(xiàn)出抑郁的癥狀了，覺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，生活也無趣，活著也沒什么意思。”王曉楓向記者介紹這名患者最初的情況，“興奮的時候，他的家人覺不出有問題；一抑郁了，就覺得不對勁，趕緊帶到醫(yī)院來了。”
“他就屬于比較‘聽話’的患者，能夠積極配合治療，通過溝通也能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得病情況。”王曉楓說。經過三年的住院治療，這名患者自制力恢復得比較好，2015年的時候出院，直到現(xiàn)在，沒有復發(fā)的情況。出院后，王曉楓一直與他保持聯(lián)系：定期回訪，調整用藥，這名患者在家里一覺得心里難受了或者太興奮了，就立馬跑到醫(yī)院找王曉楓，及時溝通。“現(xiàn)在他在家種著一二十畝的大棚，供2個孩子上學，能夠養(yǎng)家糊口，能夠建立起這樣的‘治療聯(lián)盟’，就是很好的了。”
29年的行醫(yī)路上，王曉楓遇到過形形色色的患者。在工作中，力圖希望用所學來減輕患者痛苦，減輕患者家庭負擔。“我們希望做的，就是讓精神疾病的患者能夠進入正常人的生活狀態(tài)。”王曉楓眼神堅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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